第119章 魔宫-《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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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炎重羽哼了一声:“可是我怕。我回头变成了鸟,专门挑你这种小鲤儿下嘴。”

    青麟听罢,却是松口气般的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样的炎重羽,才应该是他认识的炎重羽。

    只是他没有再反驳炎重羽唤他小鲤儿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忽而忆起方才萧云谏可是给了他命令炎重羽的特权。

    他便尝试道:“神君说了,你得听我的话。那便再进些吃食,继续休息吧。而后……而后明日,神君定能找出法子来,治这病。”

    他本是等着炎重羽又像是从前一般反驳或是发怒。

    却未曾想到炎重羽安安静静又是吃了些饭,自顾自地躺上了床。

    甚至还留了半张给自己,拍了拍,说道:“我不得取悦您这个君王?”

    青麟抿了抿嘴,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。

    萧云谏一直站在转角的廊下,听着屋中动静减弱。

    方才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双腿,又顺手替凌祉锤了两下,道:“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凌祉却是走到他的面前,蹲下了身去。

    萧云谏先是一愣,而后便没有再踌躇,只静静地爬上了凌祉的脊背。

    和那张漂亮面孔不一样的是——

    凌祉的脊背很宽阔。

    萧云谏放松了全身,将自己交付在其上。

    他环着凌祉的脖颈,将下颌落在凌祉瘦削的肩窝上。

    似是埋怨,却更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:“太瘦了,硌得我生疼。”

    凌祉轻笑了一声:“下回我多吃一些。”

    萧云谏又道:“算了算了,你便是吃多少都不会变的主儿。回头扯着我多进一些,你仍是这般,我就要像那发面馒头一般蓬起来了。倒不如我回头做个枕头去,缝在你衣服里面。”

    凌祉又答:“好。”

    萧云谏仍是絮絮叨叨地说着。

    他在炎重羽与青麟面前,总是要将那重担挑起,硬生生地自己抗住。

    可是到了凌祉身边,他却是能全身心的,只做从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师侄。

    亦是凌祉他搁在心尖尖上的人。

    回了房间,萧云谏拍了拍嘴巴,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可是他知晓,自己还不能睡。

    如今他还存着一肚子事情,非得要和凌祉言说:

    “这几日青麟日日守着炎重羽无法分心,便是也没将先头在杀情洞里的事情皆告知于我们。你可得提醒我,明日清晨,就唤他来问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……师父他怎得非得留在杀情洞中,留在那个被屠天之力夺去理智的碧璋身边,他到底图什么?”

    “重羽的双翼是不能再生,可他身上、脸上忽而冒出来的羽毛,是怎般回事?算了算了,我现下便叫禽鸟传信回重明鸟族,问问此般情况可有解。凌祉,快帮我抓只鸟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扶英……她回去九重天上,亦是有几日了。便是不说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,就是天帝天后,也未将此事搁在心上吗?屠天之力封印被除,可是多大的事情,他们便是一丝一毫的回音都没有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萧云谏喋喋不休地说着。

    凌祉只是静静地听,将他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字记进了脑海当中。

    末了,他还替萧云谏端上一杯茶水来,叫萧云谏好能润润喉。

    萧云谏言说了许多许多,他便是也全然记下了。

    等着萧云谏的喘息期间。

    他出了门,擒住一只正落在枝头的小鸟,送到萧云谏旁边。

    萧云谏抬眸看了他一眼,蓦地吐出一句:“若是我身侧没有你,我该如何?”

    凌祉唇边噙起笑意,只道:“阿谏从前身边没有我,依旧很好。只是希望,未来永远都有我。”

    萧云谏伸手,兀自触碰了凌祉的唇一下。

    湿热的感觉让他恍惚间回过了神来,他轻咳一声道:“定会是的。”

    待翌日清晨,红日初升。

    天色是这几日未见的晴,万里无云。

    萧云谏方才伸展了下手臂,便听见房门被敲响。

    来人是青麟:“神君,我有些话,可能与你言说?”

    凌祉忙翻身下床,替萧云谏递上了外衫。

    待到萧云谏道下一声“进来吧”,他方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大了许多。

    清清淡淡的样式,亦是彰显了自己主人是凌祉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但他已是唤了人进门,如何能再有时闲去换下这不合身的衣衫。

    青麟未走在前面,倒是炎重羽换了一身纯黑,又带了长长的斗笠遮挡住自己的容颜。

    他见到萧云谏,有些伤怀道:“神君这几日为了我们的事情操心甚多,都是瘦了,这衣衫都大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萧云谏有些窘然,只掩唇咳嗽了一声。

    青麟跟在炎重羽身后掩上了房门,又踮起脚尖,想要替炎重羽摘下斗笠。

    炎重羽微微侧身,自己却是敲了一下青麟,自顾自地摘下了斗笠。

    他仍是如昨天那般人不人鸟不鸟的模样,可现下却是平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神力,也随着休憩而恢复了大半。

    即便是有着羽毛遮掩,也依稀能瞧见他面如桃李般艳丽。

    萧云谏撑着下颌,调笑道:“大神官可是伤心够了?”

    炎重羽没一点犹豫,直截了当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依旧是像从前那般,歪歪扭扭地靠在椅背上,说道:“那要看神君如何帮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,我们便来瞧瞧你这脸上、身上乱七八糟的鸟毛,如何去除了。”萧云谏啧了一声。

    炎重羽咧咧嘴:“鸟毛……可太难听了些。”

    青鳞跟在一侧,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又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炎重羽,却见他脸色如常,并没有八点气恼或是自卑的颜色在。

    这才放宽了心。

    萧云谏没在意,只是抛出一封信,炎重羽顺手就接了过来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萧云谏道:“是你父亲给你的信。”

    炎重羽瞬间如同烫手山芋一般,猛地将信扔在了一旁,恨不得再踩上两脚泄愤。

    继而,又晦气地道:“他能有什么好话?”

    “是我求他的。”萧云谏示意青鳞捡起信来,拆开读了,“他有法子能治你的毛病。”

    炎重羽仍是脸上存着不自在的表情。

    他与那个人早就在自己被送来停云殿之时,断了父子情分。

    他凭什么还用自家神君,替自己去求他!

    萧云谏叹气地摇了摇头,却是又掏出一枚类似丹药的东西,递给他,说道:“吃了吧。”

    炎重羽嗅了一下,那枚丹药泛着一股奇异的香气,叫他忍不住沉迷。他恍惚了许久,就连眼睛都眯了起来,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治你的丹药。”青鳞听罢,即刻端上一杯水来。

    炎重羽咧咧嘴:“这不是那人的阴谋诡计吧?”

    萧云谏无奈,又道,“你且安心吃吧,没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炎重羽既是听了萧云谏这般说,如今也不再犹豫,接过丹药,没有饮水,生生地吞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丹药进到他的腹腔后,他只觉得一股子热流冲刷了他整个身体。

    好似有什么东西,和他的内丹迅速地融合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他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神力愈发得充沛了起来,好似远比自己之前的时候,还要更好。

    他脸上、身上的羽毛褪去,就连他抖了抖肩膀,甚至觉得自己的那一双羽翼,好似又在重新生长了起来。

    炎重羽惊异地问道:“神君,这到底是什么?”

    萧云谏示意眼睛湿润的青鳞,将信纸展开在炎重羽的面前。

    他也终于知晓了,这救了自己的,是什么东西——

    是他亲生父亲的内丹。

    是那个……亲手将他抛弃,丝毫不在意的父亲的内丹。

    炎重羽只微微扫过一眼,便强硬地叫青鳞把纸张拿走。

    他是看见了的,看见了自己父亲的忏悔。

    他从不愿意回去重明鸟一族。

    若是非要回去不可,他便也总会冷嘲热讽他那个心长偏了的父亲。

    可他却未曾想到,他父亲不过是收到了萧云谏的传信。

    竟是生生的,能把内丹剖出来,给他这个他向来不在意的儿子治病。

    萧云谏也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昨日是半夜,他便见到了炎重羽的父亲。

    他父亲是活生生地挥动翅膀,才能堪堪在这半日间赶到。

    萧云谏是见过这位重明鸟族族长的,在他印象中,那是个意气风发的人。

    可如今见了,却是憔悴得要命。

    萧云谏根本来不及阻止,他已是剖腹取丹。

    用着重明鸟一族最隐秘之术,炼就成了这枚丹药。

    凌祉只能迅速地将他的伤口治好。

    可他失去了内丹,便成了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他会衰老,会在几十年后死亡。

    可为了炎重羽,他仍是这般做了。

    炎重羽迅速地抠着嗓子,想要把那枚丹药吐出来。

    可是他不管怎么努力,丹药已是修补好了他的身子,和他的内丹融为了一体。

    他恶狠狠地说道:“他去哪了?他是不是还在魔宫中?”

    萧云谏摇摇头:“昨夜已是劳烦了恕霜,派人将他送回重明鸟一族了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他又道:“想来,你也是不想见他的。”

    炎重羽抿着嘴,仍是强硬地说道:“别以为他这样,我就会原谅他。我永远会记得他曾经做过的事情!”

    凌祉搂了搂萧云谏的肩,他记得萧云谏今日便要问询杀情洞中事。

    便开口直言道:“青鳞,你可还记得碧璋为何非要撸了你去?”

    青鳞点点头,炎重羽塞给他一把凳子,让他坐下再说:

    他甫一落座,便道:“碧璋他……是恨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比我提前破壳了两百年,因着他的力量比上一任的那对虚弱的双生守护者姐妹强得太多。他便直直地接过了守护屠天之力封印的重任,但我未曾破壳,他便只有一个人苦苦支撑着。”

    “他隐姓埋名,甚至于为了掩盖容貌,穿上了女装。他寻到了无上仙门跟随当时的掌门,修习无情道。他的天赋极高,又得了真传,自是在得到了门中人的一致认可,获称了大师姐的名讳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他未曾想到,他在入门的第五十年,遇到了沈遥天。因着沈遥天的天生仙骨,被选为了首座弟子、下任掌门,也就成了碧璋的师弟。”

    “沈遥天对碧璋这个大师姐极度依赖。过多的接触,让他二人熟悉了起来。碧璋日日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、鞍前马后的沈遥天,心底起了波澜。他不由得担忧起了,自己能否守得住无情道。”

    “可就是这般,叫他起了五毒心中的……疑心。”

    满座皆是唏嘘。

    萧云谏也不由得道:“当真是命。”

    “而后,掌门妄图为沈遥天择选一位道侣,陪他走过漫漫仙路。就在这时,碧璋却忽而察觉到,自己是对着沈遥天起了嗔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气恼沈遥天为何会忽而弃了自己而不顾,更气恼为何自己是这幅模样,可最最气恼怨恨的,却是凭什么要他一个人,来承担所有五毒心的考研。而我……仍是在蛋中,过着我的潇洒生涯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五毒心已破其二,封印摇摇欲坠。受到庇护的蛟龙族,更是雪上加霜,时时刻刻需得提防着东海水族的攻势。”

    “好在沈遥天终是拒绝了掌门。不论是碧璋、封印还是蛟龙族,都平静地过了十年光景。可终归,碧璋他还是对沈遥天起了贪欲——”

    凌祉叹道:“五毒心终破其三,那合该封印在那时候就解除了啊。”

    青鳞又道:“是那对姐妹中剩下来的妹妹,不知受了何等召唤,竟是在最后一刻自裁而亡,将我唤醒破壳。我的出现,让五毒心又重归了起点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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